范纯粹尺牍《故人帖》笔随心境变
北宋大文豪范仲淹之子范纯粹,是北宋著名的政治家、思想家、军事家和文学家。他为官清廉,很有才干,《宋史》曰“纯粹沉毅有干略,才应时须”。与他交厚的苏东坡在《送范纯粹守庆州》曰:“才大古难用,论高常近迂。”
范纯粹,字德孺,吴县人,范仲淹第四子,以荫入仕。神宗元丰五年,权陕西路转运判官,进副使。八年,为京东路转运使,知庆州。哲宗元祐六年,入为户部侍郎,出知延安府。绍圣初入元祐党籍。徽宗立,起知信州,旋以党禁复起,责常州别驾、鄂州安置。党禁解,复徽猷阁待制致仕。政和七年卒,年七十二。以上可以看出,范纯粹为官,居无定所,变化无常,所以才会有《故人帖》中的感伤交集。有集,已佚。事见《范忠宣集补编》、范能濬《德孺公传》。
范纯粹尺牍《故人帖》,长43.7、宽30.1厘米,现藏台北故宫博物院。释文:“纯粹启:久不见故人,每以依仰,东吴山水之国,风物秀丽,贪饮佳媺,想全翁甚乐之也。纯粹守此五年矣,比再满才岁余耳,浅掘自力,无足言者,亲老得此地凉。疾体稍便,二家兄到晋,数得书,三家兄且安职,然去意常在也。何当款语,以纾远情,余非此可道也。纯粹上。”从以上内容可以看出此帖是范纯粹写给故人的,具体是他的哪位老朋友已不可考。范纯粹身在他乡,已经五年了,在给故人的信札中,笔下描述了一片东吴山水佳丽地的江南美景。繁华时节身在异乡,最能勾起对故人的思念。当忆及数年间只与身在山西的二家兄范纯仁,和常怀去意的三家兄范纯礼通过几封信时,他感慨道“以纾远情,余非此可道也”,别情离绪,纠结心头,思念之情油然而生,三言两语难以言尽。
此帖浸透着淡淡的伤感,书法也正是在这种心情和境况下,有感而出的。通篇起伏跌宕,迅疾而稳健,心境情感的变化,寓于点画线条的变化中,或正锋,或侧锋,转换多变,顺手断联,浑然天成,甚为精妙。其结字亦奇,或大或小,有轻有重,有宽有窄,参差错落,很见功夫。寓楷于行,虽没有连绵一起写来,然亦能感受草意。前三行以楷法为主,后六行以行草为主,牵线连带多起来。如“久不见”“吴”“水”等楷法谨严,用笔沉毅;写到“全翁甚乐之也”笔意慢慢灵动起来,如美人浣洗回来在柳畔漫步,步履轻盈且灵动;至“二家兄”处则渐渐多了草法,随着情绪的变动而显得不安分起来。“远情”“此可”之间则是非常美妙精彩的连带。通观此作,可以嗅到晋人王右军的气息,也能觅到颜鲁公的丝丝痕迹。自此帖亦可看出苏东坡对作为“文二代”的范纯粹的书法有很大的影响,彰显动势,洋溢着起伏的情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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